于是.但见她眉目温和.隐忍笑道:“太后娘娘言重了.就算嫔妾日后出了什么意外.那也只怪嫔妾保护龙胎不利.又怎敢怨到您的头上呢.而且嫔妾自己也知道分寸.就算皇上疼惜嫔妾怀孕辛苦.免去了晨昏定省.但是嫔妾心中时时不敢忘怀对太后娘娘‘进孝心’.如果不过來磕头的话.嫔妾会‘寝食难安’的.”
惠太后听出茗慎话里话外的讥诮.秋瞳里射出细碎如针的刻毒光芒.但碍于在人前.只得尽量展露出和蔼的笑容:“慎妃总是这样‘谨言慎行’.句句说到哀家心坎里去.真是讨人喜欢.难怪皇帝那么抬举你.你也快别跪着了.赐坐.”
“多谢太后娘娘疼惜.嫔妾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得您如此庇佑.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來的‘好福气’.”茗慎扬起一抹灿烂生辉的笑意谢恩.继而慢慢起身.坐到了白凤兮的下首.
由于茗慎是有身子的人.即便惠太后心眼里一万个看她不顺眼.但面子上还是不能亏待半分.还特意吩咐了宫人.在她的座位上加了鹅羽真丝软垫让她靠着.场面上來看.倒也确实无可挑剔.
此时.旁边的兰皇后缓缓放下描金茶盏.笑弯了清眸道:“到底还是慎妃妹妹‘好福气’.不但得尽皇上的欢心.更得到了母后的格外疼惜.儿臣真是羡慕不已.”
她今日穿着湖蓝色暗花广绫长袍.头戴镶孔雀石的凤头钿.左侧簪了两朵娟制的牡丹花.右侧插了一支镂空点翠凤簪.凤嘴儿衔了一串金累丝与珊瑚制成的珠穗.既不奢靡张扬.又不失富丽华贵之感.
惠太后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几眼.嗤声冷笑.话里隐隐露出责备之意:“你若是能够怀上龙裔.哀家也对你多加疼惜.可是皇后啊.你的年纪也不少了.位居中宫却一直无所出.乃是皇家的大忌.你可得加把劲儿才是啊.”
兰皇后连忙跪地俯首.做出紧张惶恐的样子.委屈诉道:“儿臣失德.自知有愧皇恩.只是……只是皇上很少踏足景仁宫.儿臣就是想为皇家开枝散叶.也沒那个机会啊.”
惠太后懒得瞧她.只在楠木炕几上重重地磕着烟锅里的灰烬.自顾自说道:“自己沒本事留住皇帝的心.就不要怪皇帝不去看你.你瞧瞧你.整日一身沉闷的打扮.又肃着一张脸.无才无德又无貌.连点儿‘芝麻大的小事’都处理不好.别说是皇帝了.无.就是哀家看着你.也有够心烦的了.你要知道.你是皇后.别整天在那些‘小眉小眼’上下功夫.偶尔也学学慎妃那些伺候人的功夫.比如给皇上弹个琴.唱个曲儿什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