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玉觉得自己这短短七天来所受的惊吓,是比过去在河北待那一年还多。
她坐在马车上,撩着帘子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城郊风景,很想感慨一句:越是到了最后,越是不能放松。
“这可真够意外的。”
杜若瑾就坐在她对面,面对她的坦荡,既歉然,又尴尬:
“抱歉,等魏王退兵之后,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去。”
遗玉觉得自己现在是想气都气不起来,突然有点能理解早晨长孙夕看到阿五翻脸时的感觉,这滋味可真是难以回味。
“这是谁的指示?皇上,还是三公主?”遗玉扭头看向一脸为难的杜若瑾,“不方便说就算了。”
不等杜若瑾松一口气,又自顾分析道,“看来皇上真的病的很重。”
“”杜若瑾撇开目光,总觉得在她那双清明的眼睛中无所遁形。
“其实你们多此一举了,”遗玉嗤笑一声,“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谋反。”
李泰的心气之高,怎愿做个反贼,他筹谋了这么多年,不动声色将一个个竞争者踩在脚底下,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接替那个位置。
在这一点上,谁都没有她看的清楚。
“我们是——”
“不过你们这样逼他,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反了呢。”
“”杜若瑾沉了口气,压住忽上忽下的无力感,道:“我知道这样做对魏王不公平,可是长安经不起战乱,哪怕是一点可能。”
“昨夜偷袭王府的是太子,派刺客到大明宫去的也是太子,怎么你们都没防着他呢?”
“这——”杜若瑾语塞。
“好了,不要说了,”遗玉不耐烦地挥了下手,“若真是为了长安的安定,我劝你最好是将我原路送回去,王爷刚刚立下大功,又平息了一场宫变,你们这样防贼一样防着他,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在,何况他心高气傲,怎堪你们一再欺压。”
遗玉心里有气,怎么这一个两个三个的,都要拿她来威胁李泰,把她拎来拎去的,当她是什么。
“抱歉。”杜若瑾闷声道,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。
“呵呵,杜兄是块石头,你劝他,不如劝我。”
一声笑,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,马车不知何时在路边停了下来。
遗玉扭头看着车外探头的人,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在后头。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,莫不是家家都揭不开锅,做王爷的都和国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