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在岁月中的仇。

    “不,”杨夕却说,“我都不知道邢师叔具体的死法,你也不可能知道。”

    杨夕黑岑岑的两颗眼珠子与心魔对视。

    老杂毛只是不怀好意地笑。他笑起来就是那个样子,像是个坏人。

    如果杨夕没有连续做上六十年的心魔噩梦,她或许不会对心魔有这么全面的认知。

    噩梦的所有素材,都是人记忆里存着的东西,心魔里的所有恶念,都是潜藏人心的想法。

    那些人们自己也没意识到,自己也不敢深想的东西,在心魔里被悄然放大。

    杨夕……怀疑过。

    为什么同样是蛊毒催成的僵尸,从未听说过断天门兵主薛无间引发的天灾。昆仑首座邢铭引发的大旱,却让整个昆仑都是终年无雨的。到底是旱魃特别,还是邢铭有异……

    杨夕盯着把她心中险恶宣之于口的心魔,用一种洞察的清醒说:

    “饿死的人,不是邢铭,是南海死狱的古存忧。”

    一代豪杰古存忧的死法太震撼,太憋屈。杨夕在断龙闸下伴着古存忧的尸骨整三年,不经意让那份对英雄死于无声的遗憾深入了念头,渗入了心魔。如今心魔把它嫁接在同样是死得憋屈,英年早逝的邢铭身上。

    如果杨夕稍稍放松一分理智,根本无从察觉。

    想起南海战场,看着眼前的老道士,杨夕不禁念头里闪过了在南海初见陆百川。第一次发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,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然是别人的千万化身之一。

    对于自己无比贵重的记忆,对于人家一点都不值钱。

    老道士粘腻地笑笑,用一种轻到气声一般的音量诱惑:“但是你不想杀了他吗?”

    枯瘦的爪子搬住杨夕的肩膀,把她转向正面那个游荡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他毕竟是个杀人为业的军人,也的确是你少年孤苦的祸根。杀了他,你就可以筑基了,仙途平坦,万世永寿……”他暧昧地从鼻子里喷出个笑声,杨夕感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,似乎变得丰润了不少。

    而背后的声音也骤然低沉优雅了许多,“你就没想过,我为什么要你来大行王朝筑基?”

    杨夕几乎是立刻意识到,背后的老道士一定变成了陆百川本川。

    “大行……有什么?”杨夕下意识地自问。为什么来大行王朝筑基,二乙子等于已经告诉她了,上辈子她就是在此筑基。但是陆百川会知道她的上辈子么?

    答案显然是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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