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痛哭,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可怜的鸟崽子在通天道上折腾了几百年才猛然发现,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快活。它言语恶毒,脾性乖张,直立行走着就散发出一种鸟爷不痛快,也不想别人痛快的气场。

    原来这才是它的心魔,这才是它的执念。

    它一直一直,都后悔自己曾经修仙。

    沧海桑田,物非人亦非。

    衣锦还乡时,却发现那个想让他骄傲的人,已经在时光中过完了自己的一辈子。

    入道之礼,割掉的不只一缕发丝,而是与这滚滚红尘的牵绊。

    爹娘过世不曾扶棺摔盆,青梅长大不曾花轿迎门,知己逢难不曾醉酒相伴。

    多少离合,几分悲欢,命长命短。

    这独属于修士的凄凉。

    “何为而所愿?”

    宁孤鸾抹一把眼泪儿,收起了翅膀,瞪着一双黑豆似的眼。

    “我想爹娘活过来,行吗?”

    佛陀没有声言,又问一遍:“何谓而所愿?”

    这就是不行呢。

    妖修,总是单纯质朴,没那么多奢侈的妄念。宁孤鸾扇扇翅膀,想起那张很丑很丑的纸片脸,低落的说:“那我想再也不失去亲人了,行么?”

    “何为尔所愿?”

    这也不行呢,黑豆似的小眼睛黯淡下来。“那起码,他们离开的时候,我想都能看见。”

    清风拂过,是佛陀的轻叹,“助尔成圣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本来宁孤鸾这就该醒了。但可是,可但是,凡事有例外。诸位可还记得我没嘴贱神烦爷会飞的鸟师兄是个通窍?

    资质不错,一个小加持就结了鸟丹。然后就迎面遭遇了金丹真人的心魔。

    真心魔。

    宁孤鸾站在一扇门前,动也动不了。月光透过细细的裂纹,浅浅的照在黄黄的鸟嘴巴上。

    人偶堂很穷,修门板的钱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师父也不怎么上心这些,连灰尘都懒得擦一下。

    一旦有了闲钱,他总去昆仑灵酒坊打一种很贵的,叫“忘忧”的酒。

    师父喝了酒,就会掀开道具室角落里那具人偶的白布。

    乌发红唇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师父会抱着那人偶一遍遍的念叨:“云娘,云娘,我想你,我真想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或者是:“师父,你放心,我捡了个会掉毛的小家伙,绝不会让你的人偶堂断了传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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