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离外约旦越远,盖里斯越是感到不适。
越是在这个时代久居,盖里斯越感到自己在被这个时代同化。
一种有若无根无萍的感受,时常涌现在盖里斯心中。
他清楚这是怎么回事。
因为在外约旦的时候,他是领着法兰克人与撒拉逊人中底层,自下而上推翻旧有的统治阶级,完全重新打造一个政体秩序。
但在外约旦之外就不一样了,为了快速的整合周围势力,教团一方的势力,进行了大量的妥协。
通过吸纳耶路撒冷王国的旧贵族群体,整合了提尔附近的领地,取得了耶路撒冷王国的中央政权。
通过转化塞浦路斯的教会,他得到了塞浦路斯元首的身份,得以调动塞浦路斯的资源。
通过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的遗嘱,加上对当地实地贵族笼络,他快速控制了的黎波里。
等到安条克的时候,更是直接率兵征服,与安条克的本地民众毫无接触。
自己、在被改变。
这毋庸置疑。
“不去审判么?”
盖里斯自问了一句。
“有必要去审判么?或者说我能举行一次审判么?事实上我只能说是向安条克的市民们去公布证据,而做不到让证人出席。毕竟证人阿泰尔是阿萨辛……”
阿萨辛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,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们而言,都意味着是一种贬低。
事实上在十字军诸国里,撒拉逊人的呈堂证供,本就难以具备法律效应,而阿萨辛这种行走在暗影里的派系,他们说出来的话更直接就是负面效果。
让阿萨辛的刺客给受害者作证?那属实是太笑话了点。
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,受害者是盖里斯,是博希蒙德的上级。
而审判者也必然是盖里斯或者盖里斯麾下的其他人。
如果真组织审判的话,那么盖里斯到底是坐在法官席呢,还是坐在原告席?
与其去举办一次不伦不类,注定让人诟病的审判,倒不如直接以某些人的血,来铸就对安条克统治的权威。
这里不是外约旦,没有一个学校在培养人才,这里是安条克,盖里斯只有两个连队的亲信,加起来不够三百人。
纵然算上塞浦路斯的志愿者,也不会超过八百人。
这些日子里,盖里斯所举行的各种弥撒、布道、圣事……也只是说拉近自己同这里居民们的距离,远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