谯献之气恼道:「岂不闻骄兵必败?」
「你先有骄兵再说吧,一帮子刚放下锄头的田舍夫,以为农闲时操练了几番军阵,就是能战之师了?」刘玄冷笑道。
「你到底哪边的?」谯献之怒道。
「住口!」范贲低声斥道,然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群僚,道:「先各回各家,有事老夫自会遣人知会。」
「遵命。」众人纷纷行礼,互相看了看后,低着头离去。
亡国降官,就是这个待遇,夫复何言。
往好的方面想,越是这些底层军士,越是骄横桀骜,换成梁国大将前来,兴许反倒好说话了,将来搞不好还能给他们官做。
不过,也有一些降官降将暗自冷笑。
范责等人做下恶事,我看要吃报应了。
能不能有官做已经不重要了,他就想看看范等人的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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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初三,段良亲率两千余骑抵达成都。
他同样没有做什么事情,一切镇之以静,等待巨鹿郡王的主力大军。
入城之时,街道上冷冷清清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段良左右看着,两侧民宅大门紧闭,但总觉得门后似有目光在窥视。
未必是恶意,更多是害怕。
没人知道梁人军纪如何,若突然之间大掠全城,百姓可遭罪了。
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梁军自有一套成熟的劫掠体系,以官库所藏为主,若不够,再行派捐,这样效率更高,也减少扰民之事。
当然,肯定是不够「尽兴」的,但邵皇帝定下的规矩,武夫们还不敢违抗,
私下里抱怨的人都少。
段良第一时间进驻了宫城,然后唤来范贲,与他同乘一车,巡视全城。
「方才军将来报,太仓存粮甚少,不过十余万斛,何也?」段良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问道。
范贲沉默片刻,答道:「雄治蜀二十八年,为政宽和,赋役甚少。男丁一岁课谷三斛、女丁一解五斗,疾病者半之。户调无定数,然止数丈耳,绵不过数两,故存粮不丰。」
段良听了有些震惊,这赋税也太低了!
粮赋还好说,与大梁朝差别不大,可能略高些,但户调着实太少,只有大梁的几分之一。
「公以为如何?」段良问道。
「于民而言,事少役稀,赋税较少,实为好事,于国则无益。」范